薛蛮子：“天使怪杰”新脸孔

微博红人薛蛮子

　　他是微博红人，被业内尊为中国天使投资第一人。他的人生经历颇具传奇色彩，而他的投资风格如同他的性格，乖张不拘。

　　他就是薛蛮子。

　　上月30日，在南都《创富英雄》新书发布会暨创富论坛上，薛蛮子作为嘉宾现身。活动前，他接受了南都记者的专访。

　　薛蛮子的关注范围“杂”，已投资了100多个项目，从做头发的、做羊奶的，到电子商务、社区服务、移动互联网等，五花八门。尽管他自称“无逻辑”，但从他真金白银投下的项目可以窥探出其新动向，既围绕着中产阶级消费的线路，同时又在移动互联网的线上线下做文章。而他近年的新做派，则是告别此前的单干，和圈中朋友联手投资。

　　自评“不称职”

　　投资就像收藏老照片，贵的少买

　　关于薛蛮子的故事、是非争议，此前已经有太多的媒体披露和报道。比如在美国从事地产投资一年挣了百万美元，然后开始投资生涯，曾以25万美元投资U T斯达康，其上市后为他带来1.25亿美元等，他的身上从来不乏传奇色彩。

　　作为天使投资人，薛蛮子一样是个品牌，被奇虎360的董事长周鸿祎称为“中国天使投资第一人”。

　　在2011年2月之前，尽管投资过8848、蔡文胜、李想等，但他在国内一直是低调的天使投资人，直到微博打拐的事件出现，才使得他不得不“被高调”。

　　有意思的是，虽然被称为“中国天使投资第一人”，但薛蛮子的言辞之间并不把这个头衔慎重其事。

　　“玩儿呗。做投资，主要是好玩，随意，哪有什么一本正经的研究。好玩的就投，就是有点创新、有点意思，激起我的好奇心的事情。”他对南都记者说，自己的投资领域没有什么偏好，碰到合适的就投，在投资上玩法是“水性杨花、朝三暮四”，每年都投不同的新鲜的项目。他以自己收藏老照片的爱好为类比说，自己可能是中国最大的老照片收藏家，不逊色于博物馆，但在收集过程中，也是碰上喜欢的就多买两张，不喜欢的就少买，贵的少买，便宜的多买，随机性强。

　　如果要给自己打分，以投资为乐趣的他会为自己打多少分？

　　对此，薛蛮子哈哈一笑说“没有比较，没有想过”，但他话锋一转，略微严肃地自评：“我不是一个很好的投资人，原因是游戏，随性的成分太大，不够认真。”他说，不够认真的事，就做不到完美，然而做到完美，代价是幸福感降低，因为事情一旦做到极致一定是苦逼的事情，做到极致了就没有乐趣了。“我认为，目前的状态很舒服，但是从投资角度来说，并没有利益最大化，也没有进行非常系统的产业链结合、科学化。这么折腾就没有我老顽童的乐趣了。”他自嘲从严格的投资人角度来看，薛蛮子是不称职的投资人，原因是他不愿放弃乐趣，这个牺牲太大。

　　挖宝，微博胜微信

　　即使有微信，微博仍是最重要的项目来源地

　　拥有过千万粉丝的薛蛮子绝对是个“微博控”。他作息时间里刷微博的热情曾被不少媒体津津乐道，比如他一般早上6点起床，先刷2个小时的微博才送孩子上学。

　　当然，微博也是寻找项目的重要挖宝渠道。“现在我前前后后有上百个项目了。微博肯定是找项目的一条大渠道。”薛蛮子说，即便现在有微信等新平台出来，微博仍是他最为重要的项目来源地。

　　之所以如此，正是因为“薛蛮子”这三个字本身就是个明星化的招牌，他直通一千多万粉丝的渠道，以及微博上显现的公众影响力和商业号召力，都吸引着众多创业者在微博上与之“暗送秋波”。事实上，薛蛮子也对微信平台善加利用，使之成为自己的项目池。

　　比如，在微博中加V的大号中，薛蛮子是其中少见的开放私信者，他的微博主页上也写得非常清楚，创业者的商业计划书应发到哪个邮箱。

　　不过，薛蛮子也为盛名所累。比如，他曾“抱怨”每天收到的私信太多，其中相当多是创业者的毛遂自荐或朋友引荐，而由于精力有限，他不得不海选了一批出身名校的实习生来为自己把关筛选项目。

　　“名气大粉丝多，当然让我占了不少便宜。”对此，薛蛮子毫不讳言，他说创业者找天使投资人，肯定会首选知名的，这里不光是钱的问题，还有其他资源。同时，作为有知名度的天使投资人，除了找项目有优势，在估值、谈占股、帮创业者找A轮等方面，都有优势。

　　在投资规模上，薛蛮子的投资从几十万到几百万的都有，“大部分项目暂时没有利润，还有相当多的没有销售额。”他说，自己占股一般是10%-30%不等，当小股东，绝不玩儿大的，“否则他们(创业者)不好好玩儿了。”

　　“只要是我投资的项目，基本6个月之后，都能获得其他机构的跟进投资。这时，他们就折腾去吧，我就不管了。”他有几分得意地说，他投的项目很多都有跟投，“薛蛮子”的品牌效应和资源配置能力由此可见。“一个电话，在中国没有找不到的人。”

　　而据投资圈内通常的做法，知名机构或知名天使人在投资入股上，除了计入现金，还会将个人品牌、社会资源等无形资产一并入股。像薛蛮子等知名天使投资人，有时亦会将现金、个人品牌和其他资源一并入股创业公司。“比如同样100万，普通投资人只占10%的股份，但我可能占15%的股份。”

　　投资速度上，薛蛮子认为自己出手很快，“外界传言我5分钟落定投资，一点都不夸张。”当然，这从他一年投资三四十个项目来看，就是印证。

　　挖掘“中产金矿”

　　投资一是事靠谱，二是人靠谱

　　目前，薛蛮子已经投了100多个项目，他把所有的投资项目都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上，但要让他介绍下最近在关注什么新项目时，这个老头狡黠地冲你笑，“不告诉你。”至于要从他嘴里探听出成功投资的法则，他的回复则更神秘，“蒙。”

　　“我没有投资逻辑，纯属好玩儿。”但他认为，投资的核心是投人，打动他的不是商业构想，关键还是看人。“李彦宏适合做产品，马云就适合做电子商务。”他说，成事的人一方面要给人信任感，中国是个诚信缺失的社会，如果给人信任感，就可以有很大的成功机会；另一方面是创业者的工作经历，他所干的事情适合他的性格。“没有团队的项目不能打动我，只要人能干，有时这个项目不打动我，但是下一个项目可能打动我。”

　　虽然自诩投资“无逻辑”，没有什么侧重行业，跨界多，项目杂，但薛蛮子的投资背后，都有自己的原因。“我要做前期调查，是否投资就看两件事，一是事靠谱，二是人靠谱。”

　　事靠谱、人靠谱，这样的标准或许是这个被圈中朋友们评价为投资“老油子”的圆滑说法，未免有些笼统，但从薛蛮子已经投资的项目来分析，其实可以对他的投资思路窥探一二。

　　比如，围绕中产阶级消费的项目，就是他颇感兴趣的一条线。

　　“你手上戴的是什么牌子的表？下一次如果要更换手表，你考虑的价位或品牌是什么？你或身边朋友从万表网上买过手表么？”在记者采访途中，薛蛮子不失时机地来了一次用户手表调查。之所以如此，起因是去年薛蛮子投资的一个项目万表网，它主要以垂直电商模式销售进口名表，主打收入不错的中产用户群。“中国人对手表的需求 是 往高 端 上走，有钱人会越来越多地购买进口表。”当初薛蛮子看中万表网，便是因为它能把握用户需求趋势，做的事靠谱，并在互联网上把贵重的手表卖得好，客单价高，据说近万元，很符合薛蛮子的投资原则。

　　网上社区超市“社区001”也是一个主打“懒人”白领的消费服务项目。社区0 0 1是2012年初上线，主要帮用户解决买菜烦恼的网站。据了解，这家网站的商品来自卜蜂莲花、家乐福、沃尔玛等，用户通过社区001在线超市下单后，001会派员工到超市实体店中采购商品，然后再配送到消费者家中。通过这种方式，超市可增加销售量，而001主要的盈利点在销售商品的返点利润。

　　在薛蛮子看来，国内没有老人家在家的双职工家庭，周末买菜是很苦恼的事情，如果一个电话能解决，年轻人大多愿意省出时间去看电影、玩儿。

　　目前，这家网站的服务地区是北京。“我们的客户是北京的中高阶层白领。”薛蛮子说，网站在超市里面设了店，买了电动车，专门做配送，大桶油、大瓶装可乐等都行。打电话后，一个小时内送到。

　　此外，在中产阶级消费品行业里，薛蛮子最近还看上了几个项目。

　　“我现在对一个做进口食品的网站有兴趣，他们专门做番茄酱，奶粉，熏鱼这种跟外国人有关的食品。”同时，他还兴奋地谈到手头上另一家做农家土鸡蛋的项目，“这个都是到农村去弄的正宗土鸡蛋，每个鸡蛋都有一个二维码，手机扫描可追踪溯源，很好玩。”他说，这种鸡蛋拿到城市一个3块钱，一盒12个，也就三四十元，价格不算高，城市白领能接受。

　　其实，薛蛮子对中产阶级的消费布局此前已有苗头。比如，他曾和周鸿祎一起在北京投资了一个羊奶生产项目，羊奶比牛奶贵，更糟的是他们发现大多数人也不怎么喝羊奶，结果这个项目以失败告终。

　　垂青线上线下

　　像小游戏、小应用，各种歪歪扭扭的事，好玩的就投

　　近年大热的移动互联网亦是薛蛮子的投资重点。

　　2011年初，薛蛮子就以数百万元投资了云存储网盘服务商酷盘网络，而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潮流，薛蛮子已经在此领域频频出手，近期就投资了小i机器人等在内的不少项目。

　　“它是做语音和语义搜索的，在业内是颠覆性的。”薛蛮子说，小i机器人是全球用户量最大的中文聊天机器人，最早在M SN上出现，后拓展到Q Q、短信、网页等交互平台上，拥有过亿用户。去年初，小i机器人整合了自然语音识别功能，发布了智能手机、智能电视以及电话上的语音交互版本。“它可以听懂你的话，判断你的意愿并给出答案。像帮你打电话、查地图、发短信都行，很好玩。”

　　除了小i机器人，中国最大的安卓和苹果的培训公司博看文思，也是薛蛮子的“菜”。“这些都有市场需求，我觉得都是机会。像小游戏、小应用，各种歪歪扭扭的事，好玩的我就投。”包括在广州创业圈出现的一个新项目超级课程表，也获得了薛蛮子的垂青。

　　超级课程表是个能为大学生自动获取课表、附带校园社交功能的应用，创业者是90后。这两年超级课程表在高校尤其是广东高校中非常受欢迎，现在上线一年左右，据说已积累了200万用户。不久前，薛蛮子为这个项目破例投入300万美金，堪称天使投资里的大手笔。

　　不仅如此，微信的兴起和流行，也让薛蛮子从中看到了移动端的机会。

　　“最近我投了一个做私密微信的产品，做私密微信的目前市面上还没有。”据薛蛮子介绍，他投这个项目的原因很简单，碰到一个好的创业者，说的事情好，当时只见了对方一面，就决定投这个私密微信产品。“我觉得，私密性，对用户来说很重要，特别是随着不同职业的发展，私密是极为必要的。”他玩笑说，比如有的微信不希望老板看到，有的微信不能被老婆看到，微信的开放程度可以有不同等级，什么人能看，什么人不能看，应有限制。

　　除了线上，移动互联网也不乏线下的机会。据薛蛮子介绍，近期他投资了一个做手机售后服务的公司，专门给小米、美图等做手机售后服务，正版机、水货机都能修理。他心中的账本是，国内有数亿部手机，就算每年只修10万部，每部手机赚100元，也可以赚一千万。

　　从单干到合营

　　以前单干幸福感强，现在转向合纵连横

　　薛蛮子的行事作风是自由，这点反映在投资上就是他喜欢单干。

　　与同为知名天使投资人的徐小平、李开复等成立公司、召集团队等做法不同，薛蛮子就是一个人做投资，一切自己说了算。

　　“自己单干的幸福感强。不想投了就不接电话，自己玩去，谁也找不到我。”他说，对于项目他乐于单干，没有LP无需向别人交代收益，所以他的投资项目里大多是自己一个人投的。

　　尽管他是微博名人，可以更便利地为所投项目摇旗呐喊，但薛蛮子却鲜少在自己的微博中提项目。一是怕广告嫌疑，二来他认为用户群不适合。

　　“我的投资项目里，很多是B 2B的，微博平台面对的C端用户，B 2B的公布了没有意义，最好就不公布了，比如有做石油的项目，公布了没有用，不适合做宣传。有的2C项目，宣传了又怕被人抄袭。”即便少为项目打广告，单干的薛蛮子还是以粉丝的广告效应得到创业者的欢迎。

　　比如，最近薛蛮子参加了一档电视创业真人秀栏目，是世纪佳缘辞任CE O的龚海燕秀出二次创业项目91外教网，但最终龚海燕选择了薛蛮子。“我真是特别没有想到，我们所有人都选了她。但台上的投资人，都比我有钱，今日资本的徐欣、ID G的章苏阳等，她最后选了我。”薛蛮子揶揄说，自己唯一压过台上其他大佬的，就是微博粉丝比他们多，龚海燕的这个项目是2C的生意，非常需要号召力，有钱也买不着。正是得益于粉丝多“这个唯一的长处”，他赢得了龚海燕的“芳心”。

　　单干的同时，薛蛮子近年也与圈中朋友们合纵连横做投资。

　　比如在2011年，薛蛮子就与李开复、雷军、包凡、蔡文胜等共同成立天使会，薛蛮子是第一任轮值主席。此外，他还是天使会投委会的三人成员之一，与另外两人雷军、徐小平拍板决定哪些项目可以投资。

　　因为玩转微博，去年里，薛蛮子与电信专家、海银资本创始合伙人王煜全来了一次合作，两位微博深度用户合作创办了海银孵化器，专注的是社会化网络创业公司的孵化，已经投资了音贝网、唯朋友等十多家公司。

　　而在今年，看到手机游戏市场的成熟，并且手游也是年轻人创业最容易切入的一个领域，薛蛮子联合多位投资人以及游戏公司热酷等，建立了亿元孵化基金，为手游开发团队提供资金支持。

　　投资人脸谱

　　他被奇虎360的董事长周鸿祎称为“中国天使投资第一人”，性格乖张，他的名字就是一个品牌。但他自评“不称职”，因为把投资当乐趣，随意性大。

　　投资上，他关注的领域杂，自评投资“无逻辑”可言，不过他的投资路径其实很清晰，比如围绕中产阶级的消费，布局移动互联网线上线下等。

　　此前他的作风是单干，近年来他也乐于与圈中朋友合作，成立了天使会、海银孵化器等，合纵连横。

　　专题统筹策划：周上祺

　　专题执行采写：南都记者 刘艳艳 实习生 石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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